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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画的随类赋彩和西洋画的色彩构成有什么区别?

国画的“随类赋彩和”西画的“色彩关系”

@国画家

是一个非常专业、偏门的课题。所以,一般人不会答也不会看。

问题是我提出来的,感谢楼上几位高手认真回答,学习了。

我画国画的,画山水,我基本不用色彩,水墨非常高雅。老传统、老先生们的国画,说是“随类赋彩”不如说是“随性赋彩”。

传统国画教材里,没有色彩法则,包括《芥子园》。

我理解谢赫六法中的“随类赋彩”,就是看水墨需要,赋予一些色彩,锦上添花,所以中国画还有个敬告: “色不碍墨”。意思是,弄不好,宁缺毋滥。

因此,看很多国画画的色彩葡萄,一串串红的绿的,晶莹剔透,就是相互没有色彩影响的固有色,是几组单色素描放在一起的拼盘。

几乎,老夫子们都这样听从谢赫的指挥。古人说的,安敢不从?

但是,上千年了,没有推进,中国画总要革命。

1990年,我写了一篇《东西绘画关系的分野》,提出了色彩关系理论的洋为中用,同时我开始临池实践。要让画面效果说话。

经过10年,山东美术出版社为我出版了《怎样画葡萄》一书,用西洋画的色彩关系理论画中国画,我拿葡萄做实验,形成一套《中国画写意色彩理论》。用中国的毛笔、宣纸、色彩、技法,西洋画的固有色、邻近色、光源色、环境色、对比色、呼应色/原色补色/加上纯度推移、明度推移,还有中国笔墨与西画色彩关系的构成啮合,完成了一套新技法。

“面壁十年图破壁”,3000多葡萄实验稿件,2000年元旦凌晨,我全部烧掉!这就是湖南日报发布的文章《丹青焚》。

《写意色彩》课题完成,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洋为中用”过程。

非常辛苦,但是总有点收获。

2010年《桑梓情》在巴黎卢浮宫展出时,老外说,你的色彩平衡(color balanced)非常棒。

不择手段使我们的中国画变得更加美丽,使文学更加可口,是我的终身追求。

希望我们的讨论对后学有用,就没有白辛苦。

也希望在今日头条平台引起讨论。

潇湘画派研究院 唐思源 2019.11

下面,是我的研究结果:

谢谢您的邀请和提问。“随类赋彩”是南齐(479年—502年)时代的画家评论家谢赫在《古画品录》中提出的“六法”之一。他在《古画品录》中说:“六法者何?”

一气韵生动是也

二骨法用笔是也

三应物象形是也

四随类赋彩是也

五经营位置是也

六传移模写是也

这就是中国画理论非常重要的绘画和欣赏理论“六法”。

所谓的“六法”,就是中国画绘画基本原理必须遵循的六个基本原则。

这六个原则,从欣赏绘画艺术的目标到绘画技法的具体手法,都有了精确的表达和深刻的阐述。

唐代韩滉的作品《五牛图》之一其中,“六法”最为画家关注的是“气韵生动、骨法用笔”二句。

其余的“应物象形,随类赋彩,经营位置,传移模写”几乎就是一般常识,意义不是特别突出。

但是,作为一个绘画理论,在中国南齐时代就已经提出来了,这在全世界,也是宝贵的绘画美学理论。值得我们永远学习。

南齐的齐高帝(479~482年在位)时代,虽然真正做皇帝只有两年,但是齐国相对比较稳定。齐高帝是一个饱读诗书的儒将出身,自称是西汉宰相萧何的后代,崇尚艺术,收集了大量书法绘画艺术品,需要欣赏和鉴别,谢赫就是当时的重要画家之一。

他的《古画品录》就是为欣赏绘画作品,提供一些具体的欣赏标准。

宋代人物画设色也很次要谢赫在《古画品录》在《古画品录-序言》中首先提出绘画的目的在于:“明劝戒,著升沉,千载寂寥,披图可鉴”。这是有积极意义的,南齐是我国南北朝时代最短命的一个王朝,只有短短23年。就因为腐败而亡。这大概是画家谢赫无法预料的。

我们估计,谢赫应该活到梁武帝时代的。到了梁武帝时代,绘画进一步得到发展。

不过,中国南北朝时代的绘画,远没有完成绘画的高峰。

中国画这一时期的绘画设色,还处于平涂阶段。

中国画到唐代才进入一次较大的飞跃性进步。

绘画作品开始有一定的渲染和层次。设色也有浓淡变化了。

但是,中国画一直没有上升到以色彩的,逼真去还原物象的物理真实。

所以,谢赫提出的“随类赋彩”也就是绘画的一般色彩观,与“应物象形”一样,没有多少深刻的色彩造型意义。与油画的色彩完全不是一回事。

而且,谢赫提出的“随类赋彩”,比西方油画的色彩艺术,要早1000多年,这在人类文化发展史上,也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油画是15世纪以前欧洲绘画中的蛋彩画,15世纪尼德兰画家扬·凡·艾克(1385-1441) 早期的画其实不叫油画,叫蛋彩画。主要是用蛋清或蛋黄以及其他辅助材料调和颜料粉末作画,制作过程和作画过程都相当繁复。又因为调和物本质上还是水性的,导致色彩的饱和度不高,无法绘制出颜色浓郁精致的画面,使得蛋彩画看上去有灰蒙蒙的感觉。

扬·凡·艾克的代表作《阿尔诺芬尼夫妇像》扬·凡·艾克改良了这种方法,第一个用蓖麻油调和矿物颜料粉末作出油画。新的作画方式最大的好处就是颜料不会在作画过程中迅速凝固,又解决了饱和度不高的问题,便可以极尽可能地把画面进行细致处理。

后人因扬·凡·艾克对油画艺术技巧的纵深发展做出的独特贡献,誉其为“油画之父”。

从扬·凡·艾克开始,西方油画的色彩就在绘画中的一位越来越重要,以至于形成绘画的色彩学。

这个学问是建立在光学原理和颜料应用学基础上的。

北齐画家杨子华的作品《校书图》与西方绘画的色彩不同,中国画的色彩一直处于绘画的辅助作用的地位。设色对中国画的意义没有决定性作用,以至于中国画还发展为水墨画了。

例如,画竹子直接用墨画,甚至用红色的朱墨朱砂来画,这就与竹子的本色翠绿,完全没有关系了,竹子的颜色,在中国画中完全是以“气韵生动”和“骨法用笔”为依据。

启功先生用朱墨画的竹子这在油画来说是完全不可思议的。

近代油画多用亚麻子油调和颜料,在经过处理的布或木板上作画,因为油画颜料干后不变色,多种颜色调和不会变得肮脏,画家可以画出丰富、逼真的色彩。油画颜料不透明,覆盖力强,所以绘画时可以由深到浅,逐层覆盖,使绘画产生立体感。这些油画的,艺术和逼真的效果,完全要通过色彩的艺术和科学的调配了实现。而中国画至今也没有这样的绘画色彩方法。

中国画与油画的美学基础是不一样的。

所以,油画重视色彩,通过色彩的逼真,来还原视觉的物理真实,而中国画是对视觉经过抽象处理以后,还原了精神感受的艺术形象。往往中国画更多是画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