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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字的读音起源?

常阅读、写作时遇到不知道读音的生僻字词,我们一般都会去查字典词典。那么,编写字典、词典的人是怎么知道每个字的读音的?或者说,字典、词典里注出的字音是从哪里来的?

字词典的读音,主要有三个来源:一个是古代文献,一个是民众口语,还有一个是方言语音。

早在先秦时期,为了教贵族子弟学习语言文字,为了帮助人们读懂前人留下的经典著作,开始了对文字字形、字音、字义的讲解注释工作——后来发展为我国传统的语言文字学,即“小学”。早期给文字注音的方法,有描绘、读若、直音等。东汉末年,出现了用两个字给一个字注音的反切法。大致方法是,上字取声母,下字取韵母兼声调。从此,文献注释、韵书、字典大量运用这种较为先进的注音方法。经过历代语文学家尤其是音韵学家、文字学家们的不断努力,基本上做到了每个字都有相应的反切注音。个别未经收入字典的冷僻字,也可以根据语音演变规律,给他们配上相应的反切。

当然,语音随时在发生着变化,古书里注出的字音,有些不能简单地照搬过来,而需要根据语音演变的规律,进行“折合”。例如,“冬,都宗切”,冬字可以根据普通话读音,直接拼出正确读音,d(u)+(z)ōng=dōng。但“东,德红切”,东字就不行了,需要略加改变, d(e)+(h)óng,反切下字红古代是平声,现代汉语普通话中是阳平,古代平声调不分阴阳,北京话中的分化规律是“清阴浊阳”,“德”字是清声母,所以,最后切出来的读音应该是阴平调。“同,徒红切”,表面上看,能直接拼切出正确读音。而实际上,古今读音是不一样的,“徒”字古代读浊声母,现代读清声母。

此外,有些古代人名、地名等专有名词,一般也承袭古书注音。例如:冒顿mòdú,古代匈奴人名;金日磾jīmìdī,汉代人名。

并非所有的字、词,都是古书里记载、收录过的。随着社会的变化,会出现许多新鲜事物,语言中也会相应地出现许多新鲜的字词,新鲜的读音。对于这一类字音,编写字词典的时候,就只能从民众口语中吸收。例如“搞”、“甭”两个字,前者来自南方地区的“搅”,后者来自“不用”的合音,它们的历史都不长,古书里都不见收录。因此,字典词典就根据实际读音注了gǎo、béng的音。

现代汉民族共同语的标准语即普通话,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以北方方言为基础方言。但是,普通话跟各地方言之间并不是绝缘的,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例如,普通话会不断从方言中吸收词语。因此,势必会有方音进入普通话。例如,弄lòng,弄堂,小巷,小胡同;冇máo,没有;就分别来自上海、广东等方言。

还有一些方言区的地名用字,读音与别处不同。为了尊重当地习惯,也为了避免所指不一导致交际困难,一般采用当地人的读音。例如江苏的六合、安徽的六安,其中的“六”都读lù的音,不读liù的音。

通常情况下,古书里的注音、当代民众口语的读音,会各行其道,井水不犯河水。但是,有一些字,也会出现差异,甚至背道而驰。这个时候,何去何从,就会有个取舍的问题。有人说,这事很简单,按照大多数人的实际读音就可以了。实际上,事情并非如此简单。首先,中国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哪一种读音占人口多数,往往难以确定。其次,有些字音,说的人很多,但明显源于讹误,例如念半边字。采用这种字音,容易给外人一个没有文化、民族素质不高的印象。另外,语音系统要求内部相对统一,以人数多寡定取舍,势必掺杂不同方言,造成混杂纷乱。例如,汉语各方言中,声母“舌尖前”“舌尖后”即z、c、s和zh、ch、sh分开的人数,不如不分开的多。难道,普通话不分舌尖前后音?“四是四,十是十,十四不是四十,四十不是十四”,念成“四是四,四是四,四四不四四四,四四不四四四”也基本算对(马虎一下,不计声调)。总之,在古书注音与民众口语之间进行选择的时候,是需要考虑诸多因素和情况的。

除了上述来源,现代汉语普通话的字音,还有一种来历,可以称之为“人造字音”。指的是,它们既不是从古书注音折合而来,也不是直接来自当代民众口语或方言读音,而是语言学家为了某种需要专门创造出来的读音。例如,傣dǎi(我国少数民族),癌ái(生物体细胞由于某些致癌因素的作用,变成恶性增生细胞所形成的恶性肿瘤)。前者原本就是“泰”,字形上,加人旁,读音上,声母由送气变不送气,都是为了区别于泰国的“泰”;后者原本字形字音均同“岩”,读yán音,为了避免“癌症”与“炎症”同音,造成交际不便,语言学家根据某些北方方言“癌”字有读ngai之类的音,而不是ngan、ngam之类的音,创造出ái的音。当今港台地区、许多南方方言区、内地的一些老辈人,还是说跟“炎症”一样的音。傣dǎi,癌ái,这两个字音,创造的时间都不到一百年(后者只有五十年左右),来历确凿可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