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意花鸟画造型对中国画造型的影响
写意花鸟画是我国民族绘画中具有特殊性的一个画种,它有着悠久的历史和丰富的传统。它的笔墨、造型、构图等,都具有鲜明的艺术特点。早在唐代,花鸟画已独立成科。当时边鸾画的花鸟已有“穷羽毛之变态,夺花卉之芳研”的称誉,直至宋元之际花鸟画的发展虽日趋简率,但并未脱写实之风。到了明清两代,花鸟画中“文入画”风气达到高峰。写意花鸟画已经非常成熟,其写“意”之风完全确立。如徐青藤、白阳山人、清湘老人、八:大山人、赵之谦、虚谷、任伯年等在表现手法上强调“神似”和“超物象外”,主张“似与不似之间”。他们不守绳墨、打破成法,放笔纵墨,如意挥写,形成豪放奇肆、苍劲高古等风格对后世影响很大,至今仍为许多花鸟画家所推崇。近代吴昌硕、齐白石、李苦禅等人更使花鸟画之意象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峰。 写意花鸟画不同于工笔花鸟画,它不求工整,且重在“意象”的表现和情感的表达,花鸟画的意象造型“以意领气,以气领神,以神写意。”讲究以气韵通贯全局,讲虚实相应,讲意象统领具象。花鸟画始终贯穿追求“神韵”的意旨。开始是指对客观物象的“神似”,逐渐发展为包括主观认识和自我表露。一幅好的写意花鸟画,并非以形象逼真、准确为唯一标准,而是要求寓意深刻,形象生动、构图新颖,做到笔情墨趣、形神兼备,并以此去感染观众,使其产生感情上的共鸣。因此,作为一个写意花鸟画家,在绘画技巧上应具备三方面的基本功,即笔墨基本功,造型基本功,构图基本功。 笔墨基本功,是指怎样用笔用墨。中国画以线和笔墨为主要表现手段,这也是中国画与西洋画的根本区别。尤其是写意花鸟画,更讲究运用笔墨技巧。花鸟画的表现形态,主要笔与墨的运用,线条更是其中之胫股。水墨画之线条,不仅有长短、粗细、方圆、曲折等不同,还有浓淡、干湿、轻重、刚柔、虚实的变化。因此,笔墨表现力极为丰富。笔墨形态,大致泼墨小到皴点,甚至喧染都得讲究作者的笔墨技巧。历代画家都非常重视笔墨的表现。清代沈宗骞说:“笔乃作画之骨干也。骨具则筋络可联,骨立则血肉可附……故古人作画专尚用笔。”王维曾有“夫画道之中,水墨为最上”的论述。所谓“力透纸背”、“力能扛鼎”、“入木三分”等都是对用笔力度形象化的比喻,也是对用笔的基本要求。人们常况在欣赏和鉴定一幅作品时,首先观察这幅作品主要内容,表达的气氛如何,也就是看六法中第一法“气韵生动”怎样。进一步就是要看这幅画“笔墨’’如何如何,再看其他题跋、款识、印章等……这就是说“笔墨”是中国画的基本技法。笔墨的运用是中国画表现技法的基础,一幅作品没有“笔墨”,很难说它是中国画。由此可见,笔墨的表现力,历来是衡量作品艺术水平高低的重要标志。 造型基本功,是指如何塑造花鸟形象的功力。绘画是造型艺术,离开形的塑造,也就不可能有“意”或“神”的表达。中国画之所以不同于西洋画,因为它是一种“意象”艺术,以形写神,形神兼备。特别是写意花鸟画,它不是在制作标本,而是借物言志,依鸟抒情。以八大山人的作品为例,《荷花小鸟轴》,观众首先看到的是似乎漫不经心,随心所欲的线条和深厚润滋的泼墨色块。这些不为所重的外部形态构成的水鸟、荷叶、石块传达出来的苍凉、哀怨、孤寂、冷傲之情造成的神韵,通过意念的充分渲泄,摄人魂魄,跃然纸上。再如齐白石的贝叶、草虫何等的工细,“形”似致极,几乎与真实物体毫无二致。在那极其工细的草虫落脚之处,却又泼墨大写,“形”迹全无,意气盎然。这是活的“神韵”,决不可看作形的酷似。无怪乎白石老人有“妙在似与不似之间”的高论。因此,:写意花鸟画的造型,只能是作者依据平时对物象的观察与感受,积累起来的深刻印象,即兴挥毫,随感而发,充分发挥作者的主观随意性来进行艺术加工,创造出意象中的花鸟形象。 构图基本功,是指画家如何整体地构思并通过画面安排去表现对象的一项基本功。在绘画这—种造型艺术中,构图是创作成功与否的重要关键。历代画论都着重提出章法、布局来研究讨论。所谓章法、布局,也就是构图,也就是南齐谢赫在“六法”中提出“经营位置”一法。写意花鸟画的构图,要力求宾主分明、疏密错落,前后贯穿,变化掩映,还要注意全局的严整、疏朗、新颖、活散、空薄等等。画面构图,首先要符合主题思想的要求,突出主题,也就是把主题景物布胃在重要的适当位置,摆好主宾揖让的关系,这是构图的关键。 释道济说:“处处通情,处处醒透,脱尘而生,自脱牢笼之手,归于自然矣。”画家要根据现实生活,在构图中创新立意,跳出前人窠臼,避去平板、散漫、庸俗的毫无趣意,进一步从生活中观察自然,从而掌握现实的一切规律,为主题思想服务。唐代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里把构图称为“画之总要”, 由此可见构图在绘画中的重要地位。写意花鸟画的三大基本功相互联系,相互生发,相得益彰。笔墨为造型服务:造型靠笔墨来表现;而生动的花鸟造型,必须依赖“苦心经营”、“布局得势”的构图形式,才能得以体现。只有这样,才能创作出优秀的艺术作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