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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著名版画家李焕民有哪些故事?

李焕民先生,有名版画家、著名美术家、中国版画艺术史上的一面旗帜、新中国现实主义思潮中杰出的艺术家、版画艺术家、版画大师、艺坛大家。

一月,是成都最寒冷的时候,但是武侯区的藏民街此时却热闹非凡,藏民们都在忙着为新年添置物品。在距离藏民街不远处的一个小区里当时八十六岁的版画家李焕民也忙着刻画自己的新作,虽然他的绘画题材不像别的画家那样广泛,几乎都关于西藏;但正是凭着这些他情有独钟而又饱含深意的版画作品李焕民三次获得全国美展银奖,更在2013年被授予中国美术奖终身成就奖。尼玛泽仁说:“在中国画坛上,画藏族人的生活可以说占的比例很大,但是用一生来画藏族的、唯独是李焕民先生。”这天,李焕民的藏民朋友其加达瓦前来拜访,其加达瓦也是一位画家,两人年轻时在藏区结识、有着深厚的友谊,如今当时他们每年都会相聚一次。平日里寡言少语、潜心刻画的李焕民回忆起在西藏作画的日子却有说不完的话。“这个好像是我的笔法,这裙子啊什么的,看到这儿啊又是你的笔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李焕民与西藏的缘分要从他的大学时期讲起。

1947年北平艺专也就是现在的中央美术学院正在招生,徐悲鸿则是那时的校长,吴作人、董希文、艾中信等著名画家都在这里任教,这些老师吸引了许多美术生报考,李焕民也在其中。那时的李焕民十七岁刚刚初中毕业,虽然出生于北京一个贫困家庭,但是艰辛的生活没有淹没他的绘画才能,他为同学们画的肖像都格外逼真,连老师也鼓励他报考艺专。他们那一期考试报考的学生还有八百人,那是相当多,只取六十几个。李焕民考试之前格外忐忑,因为其他同学大多都是高中毕业生并且都在艺专的学前班培训过一年,但李焕民却只是初中毕业也没有经过专门的培训。自己估计没门,自己全部都交了白卷了,英文作文没做、数学不懂。但在绘画考试中幸运女神格外眷顾李焕民,他站的位置是石膏的侧面正是李焕民最擅长的角度。他就画了一个顶天立地的侧面,把这石膏像、胸像画的非常准。李焕民的绘画让徐悲鸿印象深刻,当时徐悲鸿是考官之一,当他见到衣服上满是补丁的李焕民时只问了他一个问题。就是说你为什么要学画,因为当时学画是没有饭吃的。他说要当像列兵那样的大画家,他就没法、没法再问了。放榜那天李焕民榜上有名,徐悲鸿并没有在意他的文化课、而是破格录取了李焕民让他进入油画系学习,在徐悲鸿的指导下李焕民打下了扎实的绘画基础。那时北平艺专的学生在学习绘画之余对音乐也格外追捧,王洛宾的《在那遥远的地方》在校园中曾风靡一时,里面描绘的藏族风情在五十年前就吸引了许多人。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好姑娘,那非常美。在北京生活了二十年的李焕民对歌里唱到的藏区格外向往,期待着有一天能够进到这片神秘而遥远的地方。1951年李焕民毕业了,同年西藏和平解放、正需要大量的青年建设西藏,这对于李焕民来说,是一个梦寐以求的机会。如果自己不去参加,以后就再没有了。带着对西藏的向往,李焕民申请入藏工作,但是因为川藏公路没有修好,还不能马上入藏,李焕民高涨的热情被无情的浇了冷水。希望落空的李焕民打算先在四川工作一段时间,没想到却成为他创作生涯的一个转折点。在四川美术家协会里李焕民开始接触了木刻版画。自己简直爱的不得了,它版画不仅仅是美,思想上也是先锋的。木刻版画1931年由鲁迅引入中国,那时的版画不仅是绘画艺术,也是革命的武器。1949年后版画则普遍的刻画现实的生活。在等待入藏的期间木刻版画成为李焕民最喜欢的绘画形式。1953年通往西藏的公路修到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区,李焕民迫不及待地进入了藏区,这片土地有他憧憬已久的美景和热情,但是没过多少李焕民却迎头遭遇了一个大麻烦。一天,李焕民在郊外寻找写生对象,他看到有一个老人在缝靴子。那个皮肤的颜色也好、形象也好,自己就忍不住想画画了。李焕民刚要支起画板写生,一个康巴汉子从老人身后的帐篷里走出来带着腰刀走向李焕民。他当时就感觉到这个不行,这个非常危险。李焕民恰好在四川学了一些藏语,便走上前和他们解释,自己说…(藏语),…是我、…是你、…是拿笔来写、…就是图象。李焕民虽然解释了他在画画,但是四川的藏语和西藏的藏语有些不同,他们并没有听懂。五十年代的时候藏族人没有见过汉族或外来人,看到有一个人正在描写绘画,那这个做什么用他不知道,以为遇到了什么不祥的情况。空气凝滞了,似乎一场不可避免的冲突就要发生,情急之下李焕民唱起了一首藏语歌,希望缓和这紧张的气氛。这个西藏最好的地方拉萨,看到老爷爷他想到他的父亲。李焕民唱的这首歌叫《巴塘弦子》,是一首在藏区流传很广的歌曲,藏民们听到这首歌都会友好相待。其加达瓦说:“他唱的很有味道,比自己唱的有味道,所以那个康巴汉子一听他唱这个歌、没有任何敌意,就把刀放回去。”他们说这是你的救命歌哦,后来他碰到任何的情况人家不高兴或者不理解或者什么,他就唱这个歌,一唱这个歌就灵。沟通的困难和高原生活的不适都没有让李焕民害怕,相反,李焕民与藏区的感情在与藏民的碰撞中越来越深,他也学会如何更好地和藏族人相处,并从他们身上汲取独特的艺术养分。高龄的李焕民因为身体原因已经无法再重上高原之路,他只能在闲暇时常常翻一翻藏区题材的画作、回忆在藏区的生活,这些画勾起了李焕民第一次创作藏族题材版画遇见的场景。上面的树荫、树叶子、抒情的、底下花草,李焕民看到的是一群在土司庄园里织花毯的妇女,她们在树荫下织着纹路精致的花毯。五十年代初期藏区里遍布着大大小小的贵族庄园,它们沿河而建如同古堡,刚进藏区的李焕民受好奇心驱使参观了一个庄园,当他走进庄园后当即被织花毯的景象打动,光影的强烈对比和优美的线条,他希望将眼前的画面刻成一幅版画;但这对没有版画创作经验的李焕民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找遍了手头的材料都没有刻画毯子的先例做参考,如何雕刻毯子上那些复杂而细小的纹路成了李焕民最大的难题,为此他常常彻夜不眠地琢磨刻画的刀法。他起先刻的时候还是横线,还要织布一样那样来刻,质感出不来。李焕民尝试了许多刀法都达不到他想要的感觉。终于,在一次偶然的实验中李焕民刻出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他就拿小刀子挑,挑出小白点,按照那个光影素描、把那个小白点挑出来,留下白色的线条都挑出来,这样毛的质感就出来了。李焕民自创的雕刻方法受到版画界的一致认可,《织花毯》完成后不久便受邀到苏联展览,随后被大英博物馆收藏,李焕民成为中国版画界出现的一颗新星,《织花毯》的成功不仅让李焕民对版画创作信心倍增,也让他找到了创作的新方向。木刻是受限制的一种画种,它没有油画那个色彩的缤纷,没有国画的墨分五色,它就愣愣的白和黑,那么就因为限制,所以才精,由限制到无限。版画的黑白对比力道分明,似乎和藏族人苍劲的生命力有相似之处,他们在困境时爆发出来的生命力曾感染着李焕民。“比如这个人对我影响很大,支前模范,曲美八珍,牦牛队的队长。你看这个形象…”在李焕民眼中曲美八珍身上有藏族人特有的豪爽大气,似乎就是他心目中那个遥远地方的好姑娘。尼玛泽仁说:“我们都认识这个共同的人,自己亲眼看到她赶牦牛,光着脚踩着雪线,把托运的军用物资托到西藏去,所以我们经常聊起来、就从这种基层的藏族性格里面得到很多的养料。”而且自己真的觉得藏族举手抬足都有这个艺术性,说话很大气,自己真喜欢这种的。“已经都快要谈婚论嫁了,当时53年,他当时也是很帅的,是一个无名的画画的,什么无名,看到他形象这么帅”。然而令李焕民遗憾的是曲美八珍后来被调到北京工作,两个人渐渐失去了联系,但是曲美八珍的形象却一直深深印在李焕民的脑海中,成为他的灵感源泉。曲美八珍让李焕民格外关注藏族劳动者,在他的画作里描绘了大量像曲美八珍一样的劳动妇女的形象,其中有一幅套色版画《扬青稞》,刻画了藏族妇女在屋顶扬青稞的场景,秋天收割青稞时藏民都会扬青稞,藏族妇女扛着撮箕,等风把青稞中的杂草吹走,而没有风的时候妇女们也吹着口哨,这让当时正在写生的李焕民感到非常困惑。

她说唤风的,呼唤风,自己就突然有一个醒悟似的,整个大地看着这个天空云彩,人在秋收,这个劳动就是那种天人合一的感觉。尼玛泽仁言,“所以看他这个不是一个繁重的劳动,而是看到了和自然融合在一体的、带有一种舞蹈、带有一种节奏的美感。李焕民将扬青稞的三个藏族姑娘构成一个稳定的山形,但是又用麦草和云彩斜穿下来,打破了这种稳定,两个人相对而走、回旋着和风一起摇曳,李焕民历时半年才完成《扬青稞》,完成不久后这幅画便受邀参加苏联社会主义美展,并被中国美术馆收藏。当时开玩笑的时候就是说如果生小孩取个什么名,就叫青稞。伴随着《扬青稞》这幅作品的问世和成功,李焕民的女儿也出生了,她被赋予了一个非常具有纪念意义的名字:李青稞。她的出生仿佛是李焕民的另一个作品、他的西藏情的延续。李青稞言,“他觉得是一种纪念吧,一个是他对藏族的感情比较深,他觉得可以寄托很多东西在里面,李焕民在创作的高峰期时李青稞还不到十岁,记忆里父亲待在藏区的时间甚至超过了在家里的时间,一去就是半年以上。李青稞说:“就是每一次他走的时候我们都依依不舍的送他,自己和自己母亲还有自己弟弟送他走、上公交车,都比较隆重、比较有仪式感”。在父亲的长期艺术熏陶影响之下,青稞也喜欢上了画画,如今她也是一名画家,作品曾五次入选中国美展。李焕民在藏区的创作不仅仅只有绘画,他的文字同样记录着他对藏区的热爱。他年轻的时候就记日记,现在当时有几十本了,自己记这一段日记你看看、这(个)是初踏黄金路的,有一个初字、就有历史感。李焕民和藏民几乎生活在了一起,正是在和藏民近距离的接触和观察中李焕民对藏族的文化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对藏族人的刻画也因而更刀刀见骨。这幅《初踏黄金路》入选“中国现代美术全集”,并作为版画卷的封面,被中国美术馆收藏。李青稞说:“他创作初踏黄金路、扬青稞、自己甚至看到他们的原型、生活的原型,自己知道他为什么要进去了,就是那种美、特别的特殊。其加达瓦说:“自己反复看他的刀法,自己觉得就是一种享受,这个对中国画用毛笔,我们版画家就是用刀,他用不同的刀刻画出的人物形象又有形、又有它的精神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