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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嗣同遗嘱?

第一封,是写给他密友王五、胡七等:

“变法维新本未期其能成,弟之加入,目的本在以败为成,叫醒世人。真正以为能成功者,大概只有康先生一人而已。皇上是满人中大觉悟者,受我等汉人影响,不以富贵自足而思救国,以至今日命陷险地,弟义不苟生;兄等昆仑探穴,弟义不后死。特留书以为绝笔,愿来生重为兄弟,以续前缘。”

第二封信,是写给他父亲谭继洵:

“不听训诲,致有今日。儿死矣!望大人宽恕。临颍依依,不尽欲白。”

第三封信,是写给他妻子李闰:

“结缡十五年,原约相守以死,我今背盟矣!手写此信,我尚为世间一人;君看此信,我已成阴曹一鬼,死生契阔,亦复何言。惟念此身虽去,此情不渝,小我虽灭,大我常存。生生世世,同住莲花,如比迦陵毗迦同命鸟,比翼双飞,亦可互嘲。愿君视荣华如梦幻,视死生为常事,无喜无悲,听其自然。我与殇儿,同在西方极乐世界相偕待君,他年重逢,再聚团圆。殇儿与我,灵魂不远,与君魂梦相依,望君遣怀。”

第四封信,是写给他佛学之师杨文会:

“金陵听法,明月中庭,此心有得,不胜感念。梁卓如言:‘佛门止有世间出世间二法。出世间者,当代处深山,运水搬柴,终日止食一粒米,以苦其身,修成善果,再来投胎人世,以普度众生。若不能忍此苦,便当修世间法,五伦五常,无一不要做到极处;不问如何极繁极琐极困苦之事,皆当为之,不使有顷刻安逸。二者之间,更无立足之地,有之,即地狱也。’此盖得于其师康长素者也。嗣同深昧斯义,于世间出世间两无所处。苟有所悟,其惟地藏乎?‘一王发愿:早成佛道,当度是辈,今使无余;一王发愿:若不先度罪苦,令是安乐,得至菩提,我终未愿成佛。’‘一王发愿:早成佛者,即一切智成就如来是;一王发愿:永度罪苦众生,未愿成佛者,即地藏菩萨是。’

“嗣同诵佛经,观其千言万语,究以真旨,自觉无过此二愿者。窃以从事变法维新,本意或在‘早成佛道,当度是辈’;今事不成,转以‘未愿成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自度不为人后,赴死敢为天下先,丈夫发愿,得失之际,执此两端以谋所处,当无世间出世间二法之惑矣!吾师其许我乎?”

第五封信,是写给他的同学唐才常:

“弟冲决网罗,著《仁学》以付卓如,朝布道,夕死可矣!《仁学》题以‘台湾人所著书’,假台人抒愤,意在亡国之民,不忘宗周之陨。前致书我兄,勉以‘吾党其努力为亡后之图’,意谓‘国亡,而人犹在也’。今转而思之,我亡,而国犹在也。我亡,则中国不亡。嗣同死矣!改良之道,当随我以去;吾兄宜约轸兄东渡,以革命策来兹也。临颍神驰,复生绝笔。”

第六封及第七封信,是写给同党康有为和梁启超。给康有为的遗书写道:

“受衣带诏者六人,我四人必受戮,彼首鼠两端不足与语;千钧一发,惟先生一人而已。天若未绝中国,先生必不死。呜呼,其无使死者徒死而生者徒生也。嗣同为其易,先生为其难。魂当为厉,以助杀贼。裂襟啮血,言尽于斯。”

给梁启超的遗书写道:

“八月六日之祸,天地反复,呜呼痛哉!我圣上之命,悬于太后贼臣之手。嗣同死矣!嗣同之事毕矣!天下之大,臣民之众,宁无一二忠臣义士,伤心君父,痛念神州,出而为平勃、敬业之义举乎?果尔,则中国之人真已死尽。强邻分割,即在目前,嗣同不恨先众人而死,而恨后嗣同而死者之虚生也。啮血书此,告我中国臣民,同兴义愤,剪除国贼,保全我圣上。嗣同生不能报国,死而为厉鬼,为海内义师亡助。卓如未死,以此书付之,卓如其必不负嗣同、负皇上也。”